洛宁话音未落起身就要去拉陆筠,一不留神撞上冉晋三投来的冷冷的目光,神差鬼使地把手缩了回去,怂的一批。
冉晋三见状十分傲娇的将手搭在陆筠肩上,留给洛宁一个华丽的背影,似乎在昭示这人是我的。
洛宁无语……
三人来到洛期院内,洛期正在院子里喝茶,感受到来人,抬眼一撇,也不惊讶只冷冷地说了一句,“冉兄也来凑热闹啊。”
陆筠一时有些惊讶,看了看冉晋三,“你们认识?”声音很小,但能让冉晋三听到。
“不认识。”冉晋三撇了洛期一眼,似乎都懒得看他。
洛期耳力极好,冷哼一声说道,“冉兄不认得在下,但在下对冉兄却是闻名已久啊。”
洛期说完又将目光投向陆筠,“陆兄还不知道吧,你身边这位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普通少年啊······”语气晦暗不明,看向陆筠的目光却十分阴冷。
陆筠在这之前自然也有自己的猜想,但是相比于让洛期拆穿,他更想听冉晋三亲自告诉他,以一种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心态,十分信任冉晋三给他的感觉。
而此时冉晋三已经默默地握紧了拳头,陆筠察觉到他的动作,悄悄地握住了冉晋三的手,“我的事情,洛兄就不用操心了。”语气清冷,但铿锵有力。
闻言,冉晋三心里一暖,洛期则是十分的震惊,不过也迅速地掩下情绪,冷哼一声。一旁眼睁睁地看着两人交握着手的洛宁反倒不淡定了,常年流连烟花的他心里生出了一个不太妙的念头。
“洛兄应该不会只是想说这个吧?”,陆筠不愿纠结这个问题,试图转移洛期的注意力。
好在洛期似乎也只是一时兴起,很快便转移了话题。
洛期幽幽的目光闪烁,似是陷入了沉思,缓缓放下了茶杯,洛期动了动嘴角,从十年前的一件事故讲起。
十年前,如今的树妖女皇还是上一任树妖女皇的妹妹,上一任的女皇是个嚣张跋扈的,十年前的洛商虽然已有妻儿但仍值血气方刚的大好年华,女皇出门游玩偶遇了正在山上历练的洛商,竟然还对他产生了莫名的情愫,这让洛商很是为难。洛商明确地拒绝了树妖女皇的好意回了山庄,没想到那女皇古灵精怪竟然跟着他溜进了山庄。
那女皇来了不得了,看见洛商已经有了妻妾儿女,当下就要翻脸,女皇的修为可是不容小觑的。她最先下手的,自然就是洛商的妻儿。
那日是洛期的母亲正悠闲地坐在院内刺绣,虽为人妇但面容姣好的如同未婚的小姐,那就是洛商的二房刘氏,刘氏出自普通家庭,是个单纯又能干的女人,和正房荣氏的关系也不差,有传言洛商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出身平平的刘氏。
幼时的陆筠也很喜欢刘氏,经常来看望她,陪她说笑,那日小少年如往日一般来到了刘氏的小院,结果正好撞见准备行凶的树妖女皇,女皇一身绿油油的毒刺来不及掩盖,被小少年看个正着,女皇又把他误认为刘氏的儿子,当机立断给两个人都下了毒。
等人赶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奄奄一息了,中毒的表现和此时的苍茫山庄出现的病情一摸一样。
洛商最终还是抓回了树妖女皇,女皇却怎么也不肯说解毒的办法,发疯了似的说要杀了洛商所有妻儿。洛商闻言也被惹怒了,最终树妖女皇还是死在了他的剑下。
只是这中间拖得时间有点长了,洛商和陆文萱决定用最笨拙的办法,就是取出树妖女皇的内丹,让内丹消化女皇的毒,但是这内丹只有一颗,不是可以分成两份的俗物,没办法给两个人用。
洛期讲到这里,微微一顿,抬头看向陆筠,眼里满是狠戾,“呵呵,可是,他竟然选择了让自己的口中无比疼爱的枕边人去死?”
陆筠闻言瞳孔一缩,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,冉晋三默默的扶住他,温柔的语气说,“不是你的错。”
即便如此,陆筠仍然有些失魂落魄,原来自己的生活是建立在牺牲别人的前提下的吗?
陆筠突然有些无力,似乎被抽走了魂魄一般。
洛期没去管他的反应,自顾自的继续讲,“当然,一个少年的身体根本消化不了一代树妖女皇的内丹,所以一开始洛商就封锁了那内丹大部分的功力。”洛期在讲到洛商时竟然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,疏离又冷漠。
“我知道的也就这些,后面的事我也没在意,也不知道为什么十年过去了新任女皇突然来报仇了,不过我有个可以解决现在这个问题的办法······”洛期说完又看向陆筠。
“需要我做什么?”陆筠没有犹豫,他的命都是别人换来的话,他也实在没有缩头缩尾的理由。
洛期敛去眼中的怒气,十年过去了,洛期心里的愤怒和少年心中的悲伤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,此时他只想将一些事情一吐为快,好像这样心里才会更舒服些。
“我需要你释放你体内的内丹,到时你可能会痛不欲生,不过释放出来内丹的你本身就会成为一棵上等灵药,之后说不定还会需要你贡献你的鲜血······”洛期嘴里说着这样的话,面上却带笑意,冉晋三又紧了紧拳头。
“你这是在把他当成药材!”冉晋三一个茶盏抛向洛期,眼里是深邃的冰冷。洛期轻巧躲过茶盏,却有点不敢看冉晋三的眼睛。
“晋三。”陆筠轻轻叫了他一声,“没事。”
冉晋三将满心的怒火压下去,很担心的问,“你真的要这样做吗?”
“别担心,死不了人。”为了让冉晋三放心,陆筠生生扯出一抹微笑,虽然他现在心情差到极点,或许他真的需要这么一个让自己痛不欲生的机会,好减轻自己心头的罪恶感。
冉晋三看他这样,默默的将心痛收进心中。
“我要怎样做?”陆筠希望快点结束这件事,他怕自己拖久了会撑不住,也怕拖久了救不了那么多人。